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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二 【无从属系列之 平安轶闻录】

*KT。架空。

*三脚猫阴阳师24与阴阳寮闷骚首座51的系列故事。

上一篇:莲变 【无从属系列之 平安轶闻录】

1.

时至金秋,又到丰收的季节。各部署虽都忙得脚不点地,可面上都还是喜庆的,唯独御所的人一个个愁云满面。

陛下病了。

往往垂暮之人才有的幻鸣之状居然落在了年华正盛的天皇身上,大家不由得不多想,倘若有个万一,那位又回来,几十年战战兢兢的东宫不白熬了?

相比于底下人脑洞大开带来的愁肠百结,天皇本人的郁闷更深一层。

他觉得自己根本没病,就是被施了术,就是刁民想要害朕!

幻鸣之状?怎么白天从来不鸣,半夜想睡觉了才有个女鬼似的细声在耳边唱个不停?

可还没来得及发飙,就被中宫三言两语按了下去:

“陛下是嫌御所住的没有庙里舒坦,想给上皇腾地方么?”

老婆长得不行,可脑子好到没话说,天皇想起自己是怎么才能坐上如今这个位置的,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连带人都清醒了几份。

先捏着鼻子承认自己有病好了。


按道理大家都是演戏的高手,父慈子孝几十年都能像模像样演下来,生病这种入门级项目本不在话下。可架不住半夜单人欣赏鬼嚎,一大清早还要接受父亲来使全套“亲切慰问”,两头夹击之下,铁打的天皇都想缴械投降。

关键时刻还是中宫挺身而出:“陛下就说是我被施了术,召阴阳寮的人来吧。”

天皇顿时感泪,心里还残留的那一丝换老婆的念头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2.

不知道是不是阴阳寮业务能力口碑太好,御所上下速度进入半松弛状态。原本几个远远看到首座大人就忙不迭绕道溜号的,现在居然还怀念起那张粉面含煞的俏脸来,毕竟首座大人再吓人,也比妖怪亲切的多。

阴阳寮与御所面上一直淡淡,可背后该私通的款曲一点都没少。

前脚给中宫祛邪的敕令才装模做样地出门,后脚议事殿里已经炸了锅。

大小人精们一致觉得这个事情邪门又棘手,搞不好是个坑。

见刚听得晕晕乎乎还在状况之外,天文权博士好心凑上去解释:别的人我们可以下咒、可以贴符、可以侵入神识,唯独对陛下,我们什么都不能做。

刚恍然大悟,一群技术官僚搞别人可以,搞到(名义上的)领袖头上则万万不行,哪怕领袖是个彻头彻尾的技术弱鸡。这套逻辑自洽害死人啊!

化解之法还没能想出来,几个脑洞特别发散的老人儿已经热腾腾地搞起了阴谋论:也不是很懂那位,要搞事情怎么拖到现在才搞,前几十年干什么去了?还搞得不痛不痒,找个女鬼天天半夜蹲人耳朵边唱歌,哼,不入流的小手段。

眼看刚被寮内的黑话又绕懵了圈,天文权博士人肉翻译机模式再度开启:上皇与今上......不是那么滴和睦。


上皇还是东宫的时候,被幕府塞了将军的妹妹做东宫妃。别人也就罢了,可锐气颇盛的上皇正在一心摆脱吉祥物地位、搞货真价实万世一表的兴头上,冷不防婚姻一途遭了黑手,那憋屈劲,和被逼吃屎没什么区别。

东宫妃咬咬牙也就娶了,大不了供着,相敬如冰。谁知一不小心就捣鼓出一个儿子,且任凭后面与侧室、更衣再胡混也没能生出第二个儿子来,只能看着独苗顶着与东宫妃如出一辙的脸整天在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时刻提醒自己身为“人形播种机”的耻辱。

本来天家父子,就没几对情深的,这对已经和仇人差不离了。


3.

吃瓜归吃瓜,火烧眉毛的事还是得拿出章程:至少要想法子提高下今上的睡眠质量,别让他整天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还是东山大人思路广阔:镇祛邪音,又不是没有旧案可考,还记得早良亲王阴魂作祟时,晴明公是怎么干的么~ 

这段典故,阴阳寮自然无人不知,晴明公从好基友源博雅处“借”来了名笛叶二,不仅逼退了困扰御所已久的恶鬼唳啸,还激出早良亲王现出真身。

名笛叶二能迎来笛生的高光时刻,除了晴明功不可没,多半因为它本就出身不斐:落入博雅之手前,叶二被朱雀门之鬼以法力供养多年。

博雅的手中它或许只是风流之器,与晴明则成了无刃的凶符。

博雅去世之后,叶二被净藏寺供奉,成为镇寺重宝,几百年间外借的次数寥寥无几。

上一回......众人思绪飘回几十年前,还是与老首座大人渊源颇深的克明亲王病笃,为了满足笛痴克明亲王的夙愿,阴阳寮才舍出老脸向净藏寺借了回叶二。

当时去迎叶二出寺的,不是别人,正是现在的首座大人呀!

想到这一节,大家面上都有些唏嘘,曾几何时那位也是眼神柔软表情羞怯捏一捏都能挤出水的包子少年,怎么一转眼就长成了整天讨债脸示人的祖宗。

嘤嘤嘤,时光这把杀猪刀啊~~~


既然祛邪音有旧案可考,那借叶二自然也有了旧例可循:当年的首座大人是新入寮里最出挑的一个,今回的迎笛使,非刚莫属了。

早上定了计,下午就把人往净藏寺赶。刚牵着阿飴,满肚子待消化的陈年馊瓜,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净藏寺大小和尚的谈资。

在寺里有些年头的和尚,自然还记得当年阴阳寮的迎笛使,红衣白鹤,十足十掷果盈车级别的美少年,不晓得这回会是个怎样的人物~

对美的肖想是人类本能,出家人也不例外。

于是才到山门,小术士就当面迎上了八九个和尚十来只探照灯一般的圆眼。

哦哟,刚脚下一顿,心道所谓罗汉怒目也不过如此吧。内里翻腾,脸上依然布满镇静与庄重,好歹两世为人,这种场面还不至于露怯。

须发皆白的住持倒是很客气,客套了几句就把匣子往前一递,刚躬身接过。


待一人一鹿行远,住持身边的大弟子才忿忿出声:“师父,您就让人那么轻轻松松就把宝贝请走了?”平常师父把叶二看得比眼珠子还紧,他们师兄弟想打开看眼都难。

老和尚白胡子纹丝未动,声音却凉了下来:“哦,你还打算让阴阳寮上下带全副仪仗来接?人家敢来,你敢去迎么?”

大弟子一噎,忽然想起几个月前在保津川边当围观群众的事:那妖蛇,身子比自己的头还粗,身长三丈,一张嘴那血腥味就飘出几里地熏得人直想吐,自己当时躲树后面吓得都不敢动了。可这么可怕的怪物阴阳寮的人好像也没太当回事,手起符落拧菜瓜似的就把那蛇头拧下来了......

得,那一门子都是狠人,认怂不亏。


住持看着徒儿脸上变换了一圈,最后又垂下去的眉眼,哼了一声,心道:你们只知道这是个宝贝,哪里晓得它是个烫手的山芋!本来就是人家的东西,我还巴不得送回去就再不要回来呢~


4.

刚本以为接了叶二回来就能功成身退,没想到还有个大招在后面等着:

去御所为今上吹笛驱邪。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谁让阴阳寮上下除了首座大人就你一个会吹笛子,且不但会吹,还吹到连雅乐署都交口称赞的水平。当仁不让啊朋友!

另外有一条,今上的老毛病——非美人不得近身。放眼御所,除了中宫,就算是扫地的杂役放在宫家堆里都堪称中人之姿,阴阳寮会送个歪瓜裂枣去,自找不痛快么?

会吹笛子,长得好,业务过硬,三条在刚身上都齐全了。

饶是首座大人,也挑不出什么刺。


首座大人也没想挑刺。

东山大人拍板的时候,屋良没忍住往身边觑了眼,光一手指撑着下颚,玉石一样的面上睫毛微颤、眼珠子却不带转,看不出是入定还是神游。

这副样子连习惯他喜怒不形于色的屋良都有点毛骨悚然,这是哪位大人要倒霉的前奏么?

光一完全不知道他在屋良心里已经如此面貌狰狞,他只是顺道开个小差,算算心里那本帐。

本来有些事情没有捅破窗户纸,还能自己骗自己,可是青莲院那一俯身之后,就再不能够了,现在多看人一眼,都怕会难以自持,做出些越界的过分之事。

光一想做克制的君子,可是做君子苦啊。情诗里辗转的都是“求而不得”,然而光一要做的君子,却是连“求”都不能摆到台面上的。

对着妖魔鬼怪,首座大人有数不清的心眼儿与手段,到情爱一途上,却白板一块。白天要做君子,要守礼,晚上实在煎熬不住,又窜到小术士梦里去了。

小术士在梦里对小白狐狸没什么防备之心,每天亲亲抱抱举高高。畅快之余,光一居然有点吃味。屋良要是知道这位还能吃上自个儿的飞醋,非笑昏不可。

光一知道这种行为无异于饮鸩止渴,可小术士实在太好太甘甜,明知甜的后劲是毒,他也摒不牢要下嘴。

御所的事,于别人是麻烦,光一看来却是天降甘霖:踩刹车的来了!且让小术士去吹几天笛子,我好冷一冷,想想后面的路要怎么走。

不光为自己计,还要为“不知”的那位计,天降大任,道阻且长啊~


刚哪里清楚首座大人心里那些弯弯道道,最初的惊吓过后仔细咂味,吹笛子的差事也不算难。况且值夜翌日,按例是可以请休的,那又能免去许多与首座大人打交道的机会。

等一下!怎么什么事情都能联想到首座的身上去~

小术士暗暗懊恼,眼神却不受控制地往上面飘,正好与定计后抬眼望过来的光一对了个正着。

两边几乎同时一颤,又都若无其事地把目线错开。

别人没有注意到,雷达异常灵敏的屋良却看个一清二楚。他把那个瞬间慢动作回放了若干遍,品了许久,只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啧”字。


5.

小术士月下吹笛,已经成为御所一道赏心悦目的新风景。

天皇:女鬼不唱歌,我终于能安眠一宿,做个畅快人了~

中宫:虽然擦屁股的活还没干完,好歹能先过上几天安生日子。

众女御:还以为会来个满脸褶子的糟老头呢,结果是这样鲜嫩多汁的少年,年轻真好啊嘤嘤嘤。那位女鬼,你且慢点消停,让我们再多看他两眼。

凡人一派轻松,小术士的心头却越来越沉重:他有感觉,压制对方已然愈来愈吃力,对方亮底牌的日子,已近在眼前。


小术士吹笛的第十三夜,也是月圆之夜,御所上下都安静得不同寻常:阴阳寮高阶术士倾巢而出,将天皇的寝殿围得如同铁桶一般。普通宫人仆役老早滚回自己屋子闭目睡觉,只留受害人(天皇)、牌坊(中宫)和两者心腹若干。

小术士照例吹笛,可一曲《春庭华》尚未奏完,额头已经沁出密密一层汗。

首座大人果断起身:“拿来~”

刚心照不宣地将笛叶二递了过去,要紧关头,容不下半点旖旎的心思。

可光一触到笛子的瞬间,上面残留的温度清清楚楚落在唇间,他眼神一暗,奏出的《春庭华》就多了一重另外的味道。

阴阳寮通音律的没几个,屋良跟着首座耳濡目染,好歹到了“略通”的级别。

可此刻他只恨自己的“略通”!

屋良一边不露痕迹地掏耳朵,一边在心里喊:也是见鬼了,不是来捉妖的么,怎么吹笛子都能吹出闺怨来!


另一位心有所感地就是中宫:她祖父是曾经的右大臣,外祖母是内亲王,和将军也算五代内的表亲,倘若当年不嫁入东宫,现在的日子该有多快活。如今情爱之事,一辈子都不用指望不说,还整天担心受怕......要是有个孩子还有个盼头,可枕边人挨着她就成了一条死鱼!

想到这里,中宫忍不住朝身边飞了几十个眼刀。

天皇对老婆的眼刀恍若未觉,因为笛声与女鬼厉嚎声已经在脑袋里别开生面地battle了几个回合,我要真是个聋子就好了!他抱着头想。


6.

一阵阴风吹过,光一放下叶二,往身后打了个手势。众人意会,将贴了符咒的帘子缓缓放下。

没等多久,一尊黑影就踏着月色出现在寝殿之前。

“是活人鬼,”东山皱眉道。

真正的鬼魅并不会有影子,活人鬼多是心怀怨望的人类自我献祭后的产物,更邪门更难搞。

刚自入寮以来,奇形怪状的妖怪见了不少,活人鬼却是头一遭打交道。

待那尊黑影在殿内红烛照耀之下慢慢显出真面目,他忍不住要尖叫出声。

说时迟那时快,光一速度用手把人嘴给捂住了。

唇尖与掌心那么一触,两个人都肉眼不可见地颤了下。

刚:他的手怎么这般热,热的我脸都快烧起来了~

光一:他的唇怎么这般软,脸颊也忒滑了点~

众人在后面疑惑:首座大人怎么现在都没松手,是要把人捂死么?

只有屋良,白眼快翻到天灵盖:这辣眼睛的事还有完没完!


打破僵局的是堂上暂时无人理会的活人鬼,因为她居然,唱起了和歌......

虽然顶生双角、呲牙裂目、双RU袒露在外,手脚又皆成利爪,这副尊容并不妨碍大家对她行为的理解——唱和歌,而且唱的是一首苦恋之歌。

可惜女鬼天生五音不全,那调调一时间还真分辨不出是什么。

见众人没什么大反应,女鬼有些羞恼,这回她辨出了天皇所在的方向,有了目标后,唱得愈发大声。

天皇近侍里终于有一位品出了味道:

「瀬をはやみ 岩にせかるる 滝川の われても末に あはむとぞ思ふ」 (急流岩上碎,无奈两离分。早晚终相会,忧思情愈深。)

这首和歌......这首和歌.......

“难道您是阿......是崇子女王么?”


活人鬼发出一阵哭笑难辨的赫赫声,眼眶里流下血泪来。

阴阳寮的资深瓜农们恍然大悟:一直听说那位和自己某个姐妹有些首尾,原来并非空穴来风。不过也真薄情啊,人家都对你唱旧情歌了,还是仆从先认出来。

相比于天皇近侍精彩纷呈的表情,阴阳寮一众内心吐槽归吐槽,面上却都是从首座大人那里复制黏贴来的冷漠脸。

中宫则大怒,防火防盗就没防过小姑子。此刻她也想起来,这首和歌她听过!还是几年前小姑子快嫁人的时候在宫宴上唱的!当时就觉得不对劲,现在明白了,妖妖调调地,唱给谁听呢!

她冷笑着瞟了眼已经呆掉的男人:看吧,人家求之不得,现在变成鬼来找你了,你就和鬼去双宿双飞吧!


7.

“阿弥......”,天皇张了张嘴,想说些抚慰之词,可对着那张脸,又委实说不出来。

活人鬼的血泪依然不住地往眼眶外流:“阿弥早就死了,从你彻底抛弃她那刻起就死了!”

为了兄长,她甘落臣籍下嫁公卿之子;兄长与父亲斗法,她又拉着一大家子毅然站队,把父亲从御所一口气赶到醍醐院去;可当丈夫被设局下狱,她被迫跟着流放时,她放在心尖上的兄长兼爱人却连见都不愿意见上她一面。

她知道自己活不成了,那就一起去死一死吧!


阴阳寮众人来之前知道今夜或许险恶,却不曾想会被逼围观天皇与他人不人鬼不鬼的亲妹子算风流旧账,尽管大家都熟练装起木头人,可心里还是一阵阵尴尬与别扭。

东山朝光一使了个眼色,在得到对方默许后,悄无声息地往活人鬼的方向送了一道符咒。

不多时,鬼咒的影响慢慢消褪,崇子的面貌又逐渐恢复成当初的模样。

她看着天皇如释重负的表情,忍不住冷笑出声:我虽不是以前的我了,阿兄到还是从前的阿兄。

这句说得婉转,可有脑子的都听懂了。

男人,真是从一而终的视觉动物。你以为他爱的是整个的你,其实人家只是对这副皮囊青眼有加罢了。


被喷的人还来不及开口,中宫先忿忿不平跳出来。

我的男人我埋汰可以,别人不阴不阳的却万万不行!

“阿弥,陛下是你的兄长!”中宫把重音加在“兄长”二字上,言下之意极清晰——要点脸好不好,兄长也是肖想的对象,还有没有伦常了?!

阴阳寮一堆木头人终于破功,大家忍不住用看傻子的眼光怜惜起中宫来:男女之事,都是你情我愿一个巴掌拍不响的,当初你男人......那个她的时候也没把人当妹妹啊!

崇子更是笑出了眼泪:“哈,兄妹?”她抹了把脸,嘴角弯出一个恶毒的弧度:

“兄妹不能奸,父和子倒是可以杀来杀去的?”

众人听到这里,都恨不得扑上去把她嘴缝上。

光一的脸也忍不住沉了三分,东山更是先一步就站了起来:“崇子女王,慎言!”

崇子慢悠悠地将目光移到东山脸上,又在阴阳寮众人身上打了个圈,她眼尖地看到光一不露痕迹地将小术士挡在身后,嘴上愈发尖刻:“你们居然忍到现在才开口啊~”

“不过想想也是,”崇子垂目,掩去淡淡的嘲讽:“我恋慕兄长算什么,晴明公不还恋慕一个有家有室的男人。”呶,证据还在眼前呢。

博雅死后,晴明在他陵前吹了一整晚的叶二,痛呼“恨不能以身代之”的故事妇孺皆知。

可能年代太过久远了,晴明又不被视为凡人,神仙行事,大家都不用常理去审视,甚至自带滤镜去美化,扯下神仙这层面纱,有些事咂摸起来也却实让人心惊肉跳。


光一脑中嗡嗡作响,生怕崇子这席浑话让刚去钻牛角尖。

他没想到刚完全错过了崇子后半程的火力全开,还一心陷在一个更危险的灵魂拷问之中:

我并不是以前的我,光一知道么?


8.

一片浮云悄无声息的飘来,遮住大半圆月。

崇子苍白的脸又肉眼可见地枯萎了些,明眼人都看出来,她大限将至。

活人鬼现出鬼身后,只有六个时辰可以活。

“阿兄,”她柔声唤道:“我就要死了,我再也害不了你了,你开不开心。”

天皇摇头,终于流下两行泪。

“阿兄,我死之前,你再抱抱我,好不好?”

接收到天皇询问的目光,光一缓缓点头。有东山的符咒镇着,崇子已经翻不起波浪。她能走的平和点最好,不要让御所再被厉鬼缠上了。


天皇的手才挨上崇子的长发,崇子冲他一咧嘴,两颗尚未完全消褪的獠牙便露了出来。

天皇大惊,踉跄着逃开,原本藏在袖中的匕首遗落在地。

崇子捡起匕首后大笑:“你终究还是不信我。”素手一翻,刀身已经没入胸膛,泪也决堤而下:“可我还是没法恨你。”

“阿兄,我本以为我舍得让你去死,可是见到你之后,我又舍不得了~”

“阿兄,我们终是被岩石分开的水流,可一旦分开了,便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崇子的目光渐渐涣散,她转头望向光一:“算起来,您也是我的.....,我无其他所求了,再为我吹一曲《春庭华》吧~”


悠扬的笛声之中,崇子缓缓陷入一道白光,她觉得自己忽然轻盈起来,恍若回到少女初长成的那年,她依然是不知愁滋味的小公主,好奇潜入御所内父皇的禁制之地,里面有一位她从未见过的绝色美人,用一种她听不懂的情绪吟唱和歌:

「瀬をはやみ 岩にせかるる 滝川の われても末に あはむとぞ思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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